不要靠近图论

【忘羡】恩怨债笔-3

※观音庙时间线后的若干年，金凌思追和景仪三个小辈穿回羡剖丹时。

了解恩怨是非，顺便助攻让汪叽早日把人带回云深不知处避免悲剧。

※惯例bug，ooc。私设、魔改原著有。

忘羡only，三位小辈皆为友情向。

乱葬岗的所有事情都是我瞎编的，经不起推敲也不要推敲（。这块儿比我写的有趣儿的脑丝多的是，觉得不合适可以叉掉，拜托不要对比，，我真的很菜。

今天也是活在羡梦里的叽。

>>>

“你是说……师姐，师姐她最后还是嫁给了金孔雀！？”

魏婴又上上下下打量金凌几番，目光移至对方腰间的银铃，被锢住无法动弹，随即白了脸。

金凌看他脸色变差，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以往两人的交流都是魏无羡不要脸的贴在自己身后，想赶都赶不走。虽然不想承认，这位舅舅的确是对自己宠爱有加的。
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
“金凌，字如兰。”

“跟刚刚那个蓝家人的字一样好听，君子如兰，这么好的寓意一定不是江澄想出来的。”

金凌撇嘴，心想可不就是你吗，自夸能力一等一的强，还要拖舅舅下水。

“金凌……你，你们不要在我这花费灵力了，等白天怨气稀薄时想办法出去，此地至阴至邪，不宜久留。”

见金凌沉默，他便抓紧时间继续说下去:“你可以去金麟台找你爹，提醒他一下之前都说过什么对我师姐不敬的话，非把他的脸打成猪头不可……”

他本意是想用上扬的语调调侃，顺带把人气走，结果说到最后突然失了力气，又是一阵头晕眼花。

“魏无羡！”

金凌本压着一肚子气想出声吼他，到这个时候还觉得自己了不起？把碍事的人都赶走好自己入魔是吗？还是想被凶尸分食成残渣？结果看人头一歪竟是又要睡着，赶快叫他的名字，无奈尾音变轻，漂浮到混浊的空气中。

魏婴盯着金凌站着的地方许久，乌瞳里倒映出的只有漆黑腐烂的泥土，不禁闪过一丝落寞。

“……难道不是应该叫我大舅吗？怎么还是喊的名字呀。”

金凌知晓符箓效力已过，咬住下唇，听到这句发问更是懊恼万分。

“果然是幻觉吧。”魏婴喃喃，终于撑不住陷入了半昏半睡的状态。

△

接下来的一切他们只能束手旁观了。两人亲眼目睹魏婴如何躲避走尸的攻击，伤口不断叠加、发炎，脸上开始出现尸斑；又是如何钻进伏魔洞误打误撞找到一袋糯米，以血画就炎火阵煮成粥解了尸毒。

原来在义城那般信心满满的指导，是因为自己亲身试验过的吗？蓝思追捂住嘴，舌尖散开的辛辣味道直想逼出眼泪。

再然后，冲天的怨气钻进魏婴的身体，少年痛苦的惨叫着，大骂着:“滚出去！”可惜他现在还不是走尸邪祟看见就掉头跑掉的夷陵老祖，那黑雾可不会听他指挥，肆意在他的体内游走，攻击薄弱的丹田。

他痛昏过去，濒死状态下好几次看到走马灯，有摇曳着满池清荷的莲花坞、小时和江澄打闹的自己、温柔的注视着他们的江叔叔虞夫人、盛出香喷喷的莲藕排骨汤，还叮嘱他慢点吃的师姐……还有，还有——姑苏树影横斜的墙沿，他提酒飞步踏碎月光，对着面前冷着脸抓自己犯禁的蓝湛发出赠酒的邀请。

蓝湛拒绝他嬉笑贿赂的言论，一本正经提醒他去看家规，而自己则是垂头丧气。魏婴本以为回忆就要以自己被讨厌画上句点，谁知蓝湛竟回头看向他的方向，焦急的喊出他的名字。

“…魏婴！”

“你陷入危难、遭到痛苦，没有什么比这让蓝前辈更不好受的了，他一直都很在意你。”

他猛然惊醒，耳畔响起蓝思追的话，视野恢复清明。黑雾见没能得逞，第二次缠上他的手足，力道大的扭曲了他的四肢，骨骼接连发出几欲断裂的嘎嘣声。

金凌和蓝思追看他无力反抗，被拖入血池，双目唯余一片猩红。

不知过了多久，久到金凌恍惚的认为血池连微弱的气泡都不再冒出，突然水面嗡动，竟从中间往两侧掀起滔天巨浪！

少年从血池中走出，长发散乱，属于江家的紫衣再也看不出原本的颜色，凝满了黑红的血块。蓝思追的视线全数被过于熟悉的背影捕捉了去，这里是虽然是鬼气冲天的乱葬岗；可也是他曾经住过的家——就如面前沾染怨气变得阴森可怖的人，确确实实是他的羡哥哥一样。

那人回头，咧嘴扯出个笑容，却显得阴气森森。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年不再，明媚俊朗的笑颜也一并熔入了那血池，再无痕迹可寻。

虽然知道魏无羡看不见他们，对上那双红瞳还是让人一阵胆寒。蓝思追攥紧了拳，身子微微发颤，方才那黑发散乱的背影的确让他联系起了羡哥哥。可在印象中的对方会抱着他到处乱跑，还跟自己一起玩泥巴；如今环绕在魏无羡身边的怨气却压的他下意识后退。对方脸上神情淡漠，宛如在注视蝼蚁。

重生后总是嬉笑打趣儿他们的魏无羡，脸皮厚到被人嫌弃还能很快贴上来，现在却像换了个人一样，肃杀的血瞳中戾气逼人，被灭顶的仇恨吞没。

金凌大概能理解，自己的两位舅舅是如何从灭门的痛楚中走出来的。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无能逼迫他们成长，至亲的血海深仇遭至心性的扭曲。只要能杀温狗，什么代价似乎都不为过。

见了冲击性的一幕，两人难得相对无言，各怀心事，压抑着波动起伏的情绪。

魏无羡折下血池边生长的竹子，这竹子常年由怨气滋养，早已失了曾经清新的翠绿。或许它还能在乱葬岗活着，就代表了已是地狱之物。

他也不慌不忙，重新用红绳束发，却不再是阳光朝气的高马尾。又换上小鬼贡上来的黑衣。抚上袖口暗红的花纹，自然而然联想到什么令人作呕的纹路，眉宇中闪过一丝狠戾，青面獠牙的小鬼吓得跪在地上缩成一团，不停颤抖着。

究竟是鬼物更可怕，还是人心。

接着他拾起蓝思追的佩剑细细雕刻竹子，在白到透明的指尖触到剑柄的刹那，瞳中红光褪去，恢复了原本的乌黑。可惜没能维持太久，他刻意放慢了雕琢的速度，不像在做简易的笛子，反而像是在锻造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。嘴里时不时哼着小曲儿，思虑出去后怎么一个个折磨害他家破人亡、落入邪道的温狗，说到底，这都是拜他们所赐。

金凌和蓝思追看他情绪不稳定，时而平静时而阴郁，甚至还有一闪而过的无助。自己也似感同身受，跟着他一块大起大落。

不吸收怨气为己所用，就真的会死在这里，大仇未报，他别无选择；可少年人又心高气傲，从小励志斩妖除祟，如今坠入邪道，江澄怎么想他？一向雅正端方，厌恶邪魔外道的蓝湛又会怎么想他？

魏无羡起身，狠狠踢出一段白骨。骗人的，都是骗人的！都怪那个蓝家小子的话，我这时候怎么会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？他们两人若还在，见我这副模样只不得躲得远远的。我居然用蓝家冰清玉洁的佩剑来镌刻鬼笛，这让我怎么还回去？还有蓝湛……蓝湛……

“魏前辈你放心，含光君……蓝忘机前辈一定会来救你的！他一直很担忧你的安危，千万要坚持住啊！”

呵，来救我。这几日他不断挣扎逃亡，伤口感染发炎时，支撑不住要被怨气撕裂时，总会努力抓住心中唯一的希望，坚持住，活下来，蓝湛会来救他。好几次他觉得自己苟延残喘，生不如死，回想起这句话，还是拼命寻求方法，能尝试的都赌了个遍。

直至被拖入血池，口鼻满溢的血腥味让他想起莲花坞上盘旋的黑鸦，还有其下堆积如山的尸体。这才惊觉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做什么春秋美梦，竟然将肩头压着的灭顶仇恨抛之脑后，他活下来……要活下来，不是因为会有人来救他，不是因为怀抱着无用的希望，而是——

而是江叔叔虞夫人尸骨未寒，他必须要手刃温狗！

决定吸收怨气，为己所用的刹那，他眼前漆黑一片，再也望不见姑苏的美景了。

魏无羡突然抱住头，蹲下身来蜷成一团。

“怎么回事？”

看他痛苦，金凌心里也不好受。方才眼巴巴讨好魏无羡的小鬼跑去拾他踢出去的骨头，这会转到金凌脚边，似是不敢接近对面的人。

“魏前辈吸入太多怨气，又不能马上运用自如，心性被影响侵蚀，情绪才会如此不稳定吧。”

蓝思追吸吸鼻子，如今的状态根本感受不到寒冷，他的鼻尖却冷到发酸，眼眶发胀。

他们之前见到的，已是将鬼道运用的得心应手的魏无羡，甚至给了人一种这条捷径无比畅通，轻而易举解决很多难题的错觉。像是问灵无法知晓魂魄太过复杂的经历，共情却可以——鬼道在魏无羡面前就似手中的玩物，以至于他们都忽视了，请鬼上身、被怨气侵蚀体魄和心性是多么危险的事情。

正如蓝思追所想，没有人生来就能成为一代宗师。魏婴刻好陈情，又引渡怨气，想要打破乱葬岗上的障壁。可是零散的黑雾很快被法阵吸收，还不够，这样还不够，怨气不似灵力，现成的，犹如无底洞，乱葬岗能加以利用的更是无法计量。

“魏前辈，快停下！”

他还是忍不住大喊，魏婴周身环绕着黑雾，双眼发红几近失去焦距。吸收大量的怨气到底有什么后果，耳畔忽远忽近回荡起似笑非笑声，是怨灵不断诱导里面的人放弃神智和心性，彻底入魔大开杀戒。

魏婴持续和它们抗衡着，又把可以利用的怨气注入陈情中，放到嘴边缓缓吹奏起来。刚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，一口血就喷到了上面。

见他倒下，方才在他身边唯唯诺诺的小鬼露出凶相，竟是要扑上去啃食！

是啊，鬼物怎么可能真有服从的时候，无非是欺软怕硬，一旦主人虚弱，马上就想反过来分食鲜美的血肉。

金凌紧张的又要往前冲，曾经他无比厌恶这些邪术，更憎恨创造出来的人。现在看来，那人的一举一动似乎只是为了活命而已，什么想称霸仙门人人敬畏，都是流言蜚语的一部分罢了。

魏婴没躲，更像是没力气大幅度移动。他反客为主咬破手指，喂小鬼喝自己的血，再加以元神压制，终于让鬼物认主，挥动陈情后令它消失无踪。

原来魏前辈是用自己的血来……蓝思追想到义城时对方运用的点睛招将术，当时景仪就吐槽:“每个纸人你都要点一下，这得费多少血啊。”

魏婴也明白自己急于求成了，初入鬼道难免会影响的他过于情绪化。后面几天他都是慢慢引渡怨气，屡次尝试聚集它们打破障壁，蓝思追和金凌看着，愈发忧虑起来。

又过了不知多久，两人看魏婴终于停下了近似自毁的行为，转而收集那些体面尸体上洁白的衣物，开始钻进伏魔洞研制符咒。他在洞口画了驱邪符，这才得以在洞内小憩一阵。

就算是后来的“魔道祖师”，初期也无比忌惮着鬼物的阴森诡谲、杀戮成性，难以控制。

这天魏婴又扯下一段白布，在上面画出歪七扭八的纹路，完事后拿起自己的作品端详一番，伸手往旁边的空气中一贴:“金凌，你还在吗。”

他本是笃定了不会有人在身侧，谁知身着金星雪浪的小公子应声而现。血瞳里满是惊讶，急忙调整情绪把那非人的色彩压下去。

金凌早就在想对方会不会在研制现形符，魏无羡在鬼道方面天赋异禀，短时间内竟然能想到这么多花样。于是在他喊出自己名字时，赶快跑到贴出的符箓前。

“他也在吗？”

金凌知道魏无羡问的是蓝思追，点头的同时一下子不适应对方如此言简意赅。开口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蓝思追拉住。

蓝思追摇头，示意不能让魏前辈继续耗费气血画符了。

“魏无羡，他让你别画了。”

魏婴听此，眉宇蹙起，自动理解成了蓝家人厌恶邪魔外道，不愿和此时的他打照面。甚至有点后悔研制出符箓，他恨极了自己波动起伏的心绪，害怕被丢下，又不愿被看见。

他黑下脸，一时间也不知要说什么。埋下头去，咬破指尖继续在白绫上画乱七八糟的纹路。

见情况变得更糟，蓝思追猜测魏无羡可能误会了什么，让金凌帮忙解释了半天，才求得另一张现形的符箓。

“魏前辈！你的伤……”

蓝思追满脸忧虑，怨气不似灵力，非但不能疗伤还会恶化反噬。他最担心魏无羡掉进乱葬岗时那一身伤口，就算对方看上去不放在心上，还有含光君会跟着一起难受的。

“小伤，无碍。”

魏婴偏头，像是不敢看他。一旁的小鬼从暗处走出，手里捧着的正是蓝思追的佩剑。

“好不容易寻得一处干净的泉水，也或多或少沾染了尸气。”魏婴拿起佩剑递过去，垂下眼帘，神色恹恹：“抱歉，我把它弄脏了。”

蓝思追的手刚触上剑柄，顿觉视野模糊，他再也控制不住，温热的液体涌出眼眶。

他小时最喜欢跟着羡哥哥一起玩泥巴，哪怕手上再脏，讨抱的时候对方也没嫌弃过他。任凭沾满泥土的小手蹭到黑衣上，还嬉笑着刮刮他的小鼻子继续打趣儿。

可现在，可现在——羡哥哥居然会觉得自己弄脏了他的佩剑，字里行间满是愧疚之情。那他呢？真正玩花了脸，在羡哥哥身上蹭下不少污渍。他是不是也应该道歉，也说对不起？

金凌和魏婴看他落泪，都慌了神。魏婴本想拿衣袖帮他擦，又觉得太不合蓝家的规矩，可身边除了沾血的白绫又什么也不剩。最后还是金凌掏出手帕递过去，魏婴连忙抓过，轻轻拭去那张白净小脸上的泪痕。

“对不起，是我不对，你别哭了。”

横亘的误会太多，甚至没法解释清楚。反正没有外人在，蓝思追也不管丢不丢脸了，抱住面前的人就埋头哭的更凶。

他早该这么哭一场的。羡哥哥把他藏到树洞，决然赴死的时候；义城喝到辛辣糯米粥的时候；知晓自己的身份，追上并肩而行的含光君和魏前辈的时候……

魏婴束手无措，他最怕看到别人的眼泪，尤其是刻板的蓝家人。上次玄武洞见到蓝湛黯然落泪的模样就慌的要死，心脏抽疼。何况现在自己身上沾满鬼气，怎么能让蓝家的校服……蓝思追知道他多半又在厌弃自己，两手抱的更紧。

这下魏婴是真的不敢动了。不知作何反应的还有金凌，从剖丹时一直憋着的难受劲被蓝思追这么个突破口一刺激，也差点要跟着哭出来。

–TBC–

老祖：一下弄哭俩小孩儿，怎么哄，挺急的，在线等（。

脑补一下小阿苑和小金凌一人抱老祖一条腿嚎啕大哭（？？？）

啊我为什么要废那么多话，想写老祖又写不好。下一章二哥哥就来了，赶快谈恋爱吧（

下周三考前最后一更，我可不可以求点人品啊，哭辽qvqqq